把人哄好以后,聞超總算松了口氣。

  等回去后,他就將這件事告訴了李舒華。

  李舒華一聽當即就皺了皺眉頭:“怎么突然要自行車了,之前不是都說不要了嗎?”

  聞超不高興的說:“還不是因為大哥今天在村長那里借了一輛自行車,秀紅看見了心里面不高興,所以就要了唄,而且這本來就是咱們要給她的。”

  李舒華聽后還是不高興,忍不住說:“那我上哪兒給你整輛自行車去?反正都要嫁過來了,親戚這些都通知了,難不成她還不嫁了?”

  之前莊秀紅聽說買不著自行車,自此之后就沒有再提這件事,可沒想到看見聞青川騎了一輛自行車,忽然又心癢癢了起來,這讓他頭疼不已。

  不過她也就嘴上說說,李舒華也不敢真正得罪這個兒媳婦。

  等回到家后,李舒華便從一個柜子里面拿出了幾張紅色的票子。

  “你去供銷社或者去黑市看看有沒有自行車,現在供銷社的生意不行了,自行車應該比之前好買一些。”

  現在生活日新月異,以前都需要用票據,可這兩年來用票的機會越來越少,而且已經開始鼓勵自己做生意,以至于原本供銷社的生意一落千丈。

  只不過自行車只能在供銷社買。

  之前莊秀紅想要四九城的自行車,但四九城人多,而且車就那么幾輛,她去了之后壓根就沒買到。

  之前他就聽說聞傾川給沈桑榆買了一輛自行車,結果被沈桑榆給賣了。

  李舒華拿出這些錢,心里面十分心痛,忍不住想那輛自行車給自己兒子該有多好。

  李舒華心疼的給了錢,讓聞超快去快回。

  ——

  另一頭的兩人根本不知道他們走后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,他們從城里面回來后就直奔劉叔劉嬸的家中。

  回來的時候劉叔劉嬸又在殺雞,聞青川見了連忙道:“劉叔不用這么麻煩,我們隨便吃點就行了。”

  劉叔卻擺了擺手:“我們做給桑榆吃的。”

  聞傾川眼神無奈。

  劉家的條件并不好,一連殺的兩只雞可能是劉家小兩口過年時候才舍得殺的,如今一下子全部殺了。

  劉叔劉嬸很喜歡桑榆,對這兩只雞也并不在意。

  沈桑榆見了,只是低聲跟聞傾川說。:“到時候我們回去再給劉叔劉嬸多塞點錢。”

  雖然比較俗氣,但不得不說,是最好的方法。

  劉家老兩口沒什么工作能力,每天就靠著工分,到了年底的時候分了錢,分了糧食,就這樣又可以過一年。

  然而這樣只能保障正常的生活,想要更好的生活條件是完全不可能的。

  只不過劉叔劉嬸都是好意,所以他們也沒有拒絕。

  沈桑榆說:“劉叔劉嬸,你們明天有空嗎?咱們去醫院看一下吧?”

  經過聞傾川說的沈桑榆已經知道老兩口的身體并不是很好,尤其是劉嬸經常性頭痛。

  見二人還在猶豫,沈桑榆忍不住說:“去醫院體檢是好的,如果身體有問題,咱們還可以提前治療,而且劉嬸不是經常不舒服嘛,到時候咱們去看看。”

  劉叔被說心動了,他自己倒是不在意,但他在意媳婦兒的身體。

  這些年家庭條件不好,營養跟不上,所以妻子經常生病,可他身體有殘疾,掙不了錢,只能讓妻子跟著自己一塊受苦。

  可畢竟聞傾川現在成立了家庭,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,他們不想給人添麻煩。

  似乎知道劉叔心中的想法,聞傾川低聲安撫道:“劉叔,去吧。”

  猶豫之下,最終還是點了點頭,答應了下來。

  第二天他們天還沒亮就起床了。

  到城里需要走路三個小時,現在交通不發達,車子進不來,劉叔腿不好,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。

  陳桑榆一路上一聲不吭,終于到了城里的醫院。

  小城里的醫院沒有四九城的科室繁多,所以掛號十分方便。

  聞傾川帶著劉書欣去了一趟骨科,簡單的照了一個ct,結果和之前的沒什么意外,因為傷口已經很久了,想要治療已經沒有任何辦法。

  劉叔也不失望,畢竟受傷的時候他也來過醫院。

  倒是做ct花了不少錢,他心疼的要命,忍不住說:“我就說沒必要吧,做個ct就要五塊錢,浪費了!”

  文金川對此并不在意,而是說:“檢查了安心些,而且醫生不是還開了藥嗎?以前您一到刮風下雨腿就疼,吃了藥應該就會緩解一些。”

  劉叔想要拒絕,心想這錢也太浪費了,可是看著文清穿著。認真的毛子拒絕的話又說不出口,只能紅著眼眶接受了小夫妻愛人的好意。

  文青川和沈桑榆并沒有瞞著劉家小兩口自己的收入,畢竟二人生怕他們花錢不肯來。

  可即便是這樣,當得知ct的收費后劉叔劉嬸還是心疼的要命。

  沈桑榆安慰道:“叔,嬸子,沒什么浪費的,這錢花了就是買平安的,您說是不?”

  可二人并沒有因此安慰道。

  光是劉叔一個人就花了二十多塊錢,對于靠山吃山的莊稼人來說,這可能是他們大半年的花銷。

  但聞傾川和沈桑榆一直安慰,劉叔劉嬸的心情這才被寬慰了不少。

  然而這樣的心情沒維持多久。

  等到劉嬸檢查的時候,醫生突然說劉嬸的情況比較嚴重。

  劉嬸一聽就懵逼了,想都不想就說:“不治了不治了,花這些錢干啥啊。”

  然而這次沒人理他,反而所有人都站在醫生的面前詢問到底情況怎么樣。

  唯一好心態的就只有沈桑榆了,畢竟。如果是什么絕癥,那么醫生絕對不會在患者面前說,而是通知家屬,所以現在流血的情況頂多是不好治療,并不是得了什么絕癥。

  果然醫生見兩個男人這么擔心的模樣,先是寬慰了一下:“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這么嚴重,只不過老人現在年紀大了,身上的各種變化也逐漸多了出來,頭疼是因為年輕的時候落過水,并且以前受到過撞擊,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,現在老了,病痛就出來了。”

  劉叔猶豫了一下,但還是問:“那應該怎么治療?”

  醫生回答:“治療不難,就是周期很長,需要長期吃藥控制……”

  說完醫生就頓了頓他的神色打量起眼前的兩位老人,雖說劉叔和劉神二人穿著十分干凈整潔。可衣服上還有幾個補丁,足以說明生活條件并不好。

  在醫院那就得花錢,更不用說長期吃藥控制,甚至是還需要住院。

  果然劉叔看懂了醫生的眼神。臉色有些難看,倒不是說自卑而是悔恨自己沒有能力給妻子治病。

  “醫生,您給我們安排就行。”

  這時,沈桑榆的聲音突然響起來。

  劉叔劉嬸先是一愣,下意識拒絕:“不行!”

  沈桑榆沒想到二人會拒絕如此干脆。

  “叔,嬸子,我知道你們是在心疼錢,但我和聞傾川有錢你們不要擔心。”

  劉嬸著急道:“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啊,我都是半截身子埋入土的,還花這么多錢治病干什么啊?”

  劉嬸的心情沈桑榆明白,但見死不救她又做不到,更何況劉嬸不是其他人,她在家里面才住了一天,可劉嬸面面俱到,什么都給她安排好了。

  為了讓她寬心,沈桑榆低聲的說:“現在我和聞傾川都能掙錢,您可千萬別給我們省錢,您不知道我那翻譯的活兒可掙錢了,一個月掙得比聞傾川還多。”

  劉嬸遲疑:“你那工作不是辭了嗎?”

  “我辭職是因為要高考,現在高考考完了我又可以回去上班了。”

  劉嬸還在糾結。

  倒是劉叔已經做好了決定:“傾川,這錢就當你借給叔的,以后每年叔還你一筆錢,成不?”

  聞傾川治療費用是一大筆錢,所以留宿不愿意用自己的。

  想了想,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,于是治療的十分順利。

  當天劉嬸就住了院,第二天空腹要抽血檢查,接下來如果沒有其他問題,那么就可以出院用藥來控制病情了。

  好在第2天結果出來的時候,劉叔并沒有太大的問題,等到第3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。

  可即便如此,還是花了不少錢,醫生給開了一個療程的藥,大約可以吃一個月,但是藥錢就花銷了將近50塊,這對于一個根本沒有勞動力家庭來說簡直就是天價,可對于劉叔來說,這些藥救了自己妻子一命。

  等回到家的時候,夫妻二人雙眼通紅,心里忍不住感動。

  當初他們也只是將自己一口吃的省下來,可沒想到二十年后竟然會有如此的恩報。

  四人一塊兒回了家,又悠悠閑閑走了三個多小時。

  然而剛到村門口,他們就看見幾個神色慌張的老人正在村口張望,看見他們的時候眼前一亮,隨即慌張的走了過來。

  “怎么了?”劉叔認識眼前的幾人群,他們關系好,所以幾人都在,心里頓時涌上一絲不好的預感。

  果然其中一個老人道:“老劉,你那侄子又來了!”

  劉叔腳步一頓,就連聞傾川臉色也不大好。

  過來通風報信的人見他們是從城里的方向過來,忍不住問:“對了,你們這是去哪兒了?好幾天都沒看見你們?”

  劉叔順便說起了聞傾川和沈桑榆帶他們去醫院的事情。

  幾個老人這時候也看見他們手里面的藥袋子心里面微微有些驚訝,畢竟聞名川已經將近年沒回來了,就算感情再深,時間也會磨滅一些感情,沒想到聞傾川想的這么周到。

  幾個老人眼里都是意外,可打心眼為老兩口高興。

  劉家老兩口沒什么親戚,也沒有子女,二人就相互攙扶一起過下去。

  只是二人身體都不好,想要活下去都困難,還好遇到了聞傾川。

  劉叔和劉嬸聽著大家真心實意的工資,心里也跟著高興。

  但一想到自己那個侄子又覺得頭疼。

  沈桑榆對劉家不了解,在回去的路上問了才知道原來這個侄子是劉家唯一的血脈,所以霸道專橫,對自己這個親叔叔也不怎么待見,平日里也不怎么過來,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過來了。

  等他們到了門口,果然看見一個寸頭青年坐在屋檐下,院子里還有碎掉的鍋碗瓢盆。

  沈桑榆皺了皺眉頭,目光直直的看向不遠處的青年。

  劉叔的侄子叫劉志遠,今年已經二十六了,別看年紀不小了,可實際上沒有一個正經工作,而劉家對這唯一的男丁十分溺愛,就這么讓他混下去也不管。

  而且誰要是欺負他了,劉家人說什么也要討回去。

  這頭的動靜也讓劉志遠看了過來。

  坐在屋檐下的劉志遠眼神微微瞇起,最終目光盯在了沈桑榆的身上。

  聞傾川皺了皺眉頭,稍稍往旁邊站了一下,擋住了沈桑榆的身形。

  “你來這里干干什么!”

  劉叔看著被摔壞的鍋碗瓢盆一陣心疼,最先開口道。

  “趕緊給我滾!”

  劉致遠一聽就不樂意了:“五叔!你還好意思問我!這些天村子里面都傳遍了,說你要把你的家產留給這個姓聞的。”

  最開始他是不信的,但村子里的人傳的有鼻子有眼,而且聞傾川和他那個媳婦有家不住竟然住自己五叔家里面,那不就是覬覦自家的家產嗎?

  劉叔一聽就知道對方打的什么主意,當時就氣的心肝疼:“劉志遠你在說什么屁話?這屋子是我的,我要給誰就給誰,你管不著!”

  果然!

  劉志遠這么一聽當即就咋呼了起來,心想傳言果然是真的。

  聞傾川這次回來就是給他搶家產!

  他一個外人憑什么啊!

  “五叔,你又沒有一兒半女,將來的家產不得是我的啊!到時候我給您養老。憑什么給聞傾川,他就是一個外人!”

  從小到大,他身邊所有人都是這么告訴他的。

  所以劉致遠并沒覺得自己的話哪里不對,壓根沒有看見劉叔那越來越黑的臉色。

  “混賬東西!”

  劉叔被氣的臉色通紅:“你問我憑什么,那我倒是要問問你,老子還沒死呢,你就開始惦記老子家的家產!”

  “你要真想給老子養老,還能等到現在,滾!給老子滾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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